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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 • 刻痕
Published:2015-12-29 17:53:14    Text Size:【BIG】【MEDIUM】【SMALL

岁月无痕,青春无迹,怀石逾沙,守岁白驹。——题记

 

医院里浓墨重彩的是天使的裙角,洁白无瑕。滴答,滴答!寂旷的走廊里,命运的指针一根根落下。

踱在医院走廊的是爸爸,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是妈妈。“哇”的一声脆响,一个宝贝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色彩。而你不知道,从你一来到这个世界,就有一只时间之钟在哒哒地转着,如砂轮般在他的心里拉下一道道刻痕。那块表是我,而你,是我的主人,也是我的一生。

那时候的我,表盘上枯燥乏味,只有一个数字“12”,它代表原点,代表着你的生。那时的你,如弦月清新、似璞玉淳朴。可惜这一切,如我一般,不可逆转。

转眼之间,你如幼苗破土,学会了说话、学会了走路,你的第一声就是“爸爸妈妈”。你从父母冬日般慈爱的眼神里,感受到世界的温暖。一股如冬日般的念想,在我的刻盘上形成一个新的刻度“1”。它代表着——关爱。

当“2”——友谊这个数字发出金属般“磳”响时,“校杂草”的你正独自蜷缩在教室里生好友的闷气,月考中,学霸杰没有给你传正确答案,你从他冷冷的背影中感受到欺骗和无情。你觉得友谊很虚伪、人性不可考。多年之后,当你如明星般闪耀登场在昔日同窗面前时,你从他澄澈的目光中读懂了一切。“友谊”这个刻度,才真正亮了起来,闪着永恒的光束。

日子疯长着,如《诗经》里的苍苍蒹葭、参差荇菜。转眼之间,楚辞、汉赋、唐诗、宋词从你岁月的滥觞中溢了出来。你在3上读出了“理想”、从4上读出了“奋斗”,从5上读到了“爱情”……慢慢地,少年残像变得模糊,左手倒影,右手年华。

时空绵延,岁月无情地碾压着,将表盘拉的扁平。悄然间,“10”镶在了表盘上:名利。只不过,它是黑色的,它是地狱之门外开满的朱曼沙华,那么美丽、诱人。

这时的你,俨然一个成熟男人的模样,开着一家名誉度很高的公司,驾着人人艳羡的“宝马香车”,挽着“巧笑俏兮、美目盼兮”的女子,任妻子在台灯下守望成雕塑。

我以为这一切都会一直这样静止,直到终老。只是,梦想似杨贵妃般圆润,而现实,就如赵飞燕一般骨感。

一夕之间,公司被骗,债务压身,曲散人尽。你感觉到自己的动脉上插着一把钢刀,它正吞噬着你的躯体。夜深人静,你哭过、嚎过、骂过。只是宣泄完之后,便是诡异的平静。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天气,你驱车去了蒙古。

在一波万顷、天蓝如空的草原,你将自己的心、肺、肝一一卸下,任长河日晒、黄沙淘洗、牛羊啃噬,你甚至将你的眼睛挂在哈达上放风筝。那一刻,你彻底融化了,你觉得你的心在这里,这天蓝色的彼岸。

从草原回来,你发现自己脱胎换骨了。一个全新的刻度悄然而生,在“11”这个刻度上,闪现出永恒的光芒。它代表着“淡然”。

于是,在银杏叶诧开满地的季节,你挽着老妻的胳膊、牵着孙子的小手,在“苍苍蒹葭,白露为霜”的江边放飞诗情,在“云横秦岭家何在、雪拥南关马不前”的深山里让灵魂飞荡。

“淡然”何其简单,何其难哉!人间有味是清欢,所有的含蓄婉转、深沉内敛,都是为了更好地沉淀,铅华洗尽。当你踏遍千山万水、尝遍世情的风霜血雨,依旧可以回到最初的美好时,则为真正的淡然、释然。

说到这里,鸡皮鹤发的你闭上了眼睛,走完了一生。

时针轮回,重又回到起点,发出金属般的脆声。

细细数来,十二个刻度,一生的山水,半生的城阙。回头望,岁月的风霜百味跃然眼前,犹如一部完美的电影,时间打着节拍,将一个个精彩细细数来。无论你记得不记得,它们都在这,从不曾消失。

我的一生也走完了……

曲难终,意未尽,你的一生呢?

 

指导老师:王自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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